“鄙人林庆海,不知该称呼您一声公子,还是叫您一声大师呢?”林庆海年过五十,两鬓已染风霜,不过现在他却身子微微前倾,在等着徐叶,一脸真诚的样子,绝对不像是调侃。
“您……叫我徐叶吧。”徐叶笔直的站在林庆海面前,林庆海点了点头,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徐先生,请!”
这间房间不像楼下那么奢华,古朴大气了许多,二人坐下,林庆海吩咐了一声“小陶,敬茶。”
陶芸托着茶盘进来,霎时间香气四溢,林庆海起身接过,亲自给徐叶敬茶,“这位是我太太,您叫她小陶就可以了。”
徐叶起身接过茶杯,“林先生您太客气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林庆海请徐叶再次坐下,陶芸站在了一旁,随后他接着说道:“我太太跟月秋家里是世交,我们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,今天若不是徐先生的话,恐怕她就要被奸人所害了。”
徐叶微微一笑,“都是玩笑而已,或许并没有林先生想的那么严重。”
“徐先生,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林某知道这世间存在着许多常人理解不了的存在,就像刚才那只玉蝉,在先生手里或许只是个玩笑,但若刚刚戴在了月秋的脖颈上,只怕不单会害了她的性命,就连她的家族都要跟着倒霉。”
陶芸一脸严肃的说道:“其实月秋的家族算得上夏京真正的豪门,这座九号别墅就是他父亲专门准备给她结婚用的,只是她不知道而已。”
“月秋的身世有些离奇,她的父母当年相恋,却因为家族的原因最终没能走到一起,后来她的母亲顶住各种压力生下她,也只是把她寄养在了一个普通的家庭,这么多年来,这件事已经成了她父母一生的遗憾,前两年二老也都分别找过她,可是她始终没有接受他们。”
“月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,父母虽然生下她,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接受了他们,这对她的养父母并不公平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她宁愿做个普通人,在在这里的小公司打拼,也不愿意回到夏京去。”
“林先生把我叫上来,应该不会就为了讲别人的家事给我听吧?”徐叶轻轻的呡了一口茶,这茶的香气沁人心脾,若是再蕴上一点灵气的话,那就更加美妙了。
“先生真是慧眼如炬!”林庆海称赞了一声,“半年前,月秋大病了一场,当时夏京的几位名医都给她看过,还是束手无策,后来我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位岭南大师,这才知道月秋被人施了术,大师说施术之人阴毒无比,邪术不但会要了月秋的命,还会波及她的直系血亲。”
这种咒术对于徐叶来说并不陌生,既有蛊术也有傀儡术等等。
见徐叶静静的听着,没有一丝情绪变化,林庆海接着道:“当时那位岭南大师救了月秋,我们就想请他来保护月秋,以免再遭人所害,可是这位大师连见都没有再见我们就拒绝了,据说后来是云游四方去了。”
“所以我们猜测当初那施术之人多半也是为了对付月秋的父母。”陶芸补充道。
“安小姐多半不姓安吧?”徐叶随意的问道,林庆海夫妇一直叫她月秋,安姓应该是她养父的姓氏,“这些事她本人知道么?又是什么态度?”徐叶现在基本已经把林庆海的意图猜的差不多了,不过他并不讨厌安月秋,如果能随手帮个小忙的话,他也不介意。
“我们没敢把这些事的实情告诉月秋,毕竟现在看来,越少人知道她的身世,她才越安全。”
“那你们还把这些事说给我听?”徐叶放下茶杯,似笑非笑,陶芸的心顿时咯噔一下,其实她刚刚是不大同意的,要不是林庆海坚持,也不会把徐叶请上来。
“林某相信自己的眼光,如果刚刚不是徐先生阻止,那块葬玉就要戴在月秋的脖颈上了,可想而知边帅没安好心。”
“或许他并不知情。”徐叶摇了摇头,现在看来边帅只是傻而已。
“即便只是被人利用,边帅的行为也是不可原谅。”林庆海说话时,眼中杀机骤闪,“他们三番两次对月秋出手,已经触及了我们的底线,所以我想请徐先生保护月秋,当然,酬劳一定让先生满意。”
林庆海给陶芸使了个眼色,陶芸拿出一张银行卡来放在桌子上,“这里面有一千万,算是林某的诚意。”
“五百……”陶芸迟疑了片刻,终于还是说了出来,林庆海气得一拍桌子,“小陶,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?”
陶芸吓得一哆嗦,“对不起,庆海,我这里……其实是前两天,我爸爸要去奥岛玩,所以我把那张卡给他带上了。”
“你太荒谬了!”林庆海的眼神好像要杀人,陶芸吓得头都不敢抬了。
“好了,林先生,我想单独给您说几句话。”徐叶沉声道。
陶芸很识趣的退了出去,林庆海仍然余怒未消,“这个小陶,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徐叶表情严肃,“说说吧林先生,您想让我保护安月秋,至少应该让我知道她是什么人,还有您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林庆海长叹了一声,“并非林某有意要隐瞒先生,只是月秋的真实身份我实在不便透漏,不过我可以保证,月秋跟我绝对没有私人关系。”
“那对不起了。”徐叶站起身,“您的要求我不能答应。”
“为什么?”林庆海急忙站起来,“徐先生请放心,一千万只是订金,我马上就给您准备好,另外我们每年都会再付给先生五百万辛苦钱。”
徐叶呵呵一笑,“您肯花如此重金找人保护安月秋,却不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,您隐瞒的太多,我连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不知道,到时候把小命搭进去,再多的钱有什么用?”
“徐先生您太谦虚了,就凭您远远的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块葬玉,我相信您一定能保护得了月秋,其实月秋只需要防着这些邪术暗害就行,在林阳,没有人敢对她直接动手。”
“这话我就更不信了,只要有点的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只玉塞,不信可以拿到四塔城老街上去问问。”
“先生是怪小陶不懂事,还是怪林某怠慢了?”
“嘿嘿,我什么都不怪,如果您坚持不肯透漏安月秋的身份,那么我也就无法答应这件差事。”
“好吧。”林庆海重重的一拍自己的大腿,“其实月秋的父亲就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高科技集团的董事长,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。”
“云安?”徐叶前世在夏京工作过,云安很多项目接近他的专业,当时他也往云安投过简历的,如果不是京信录用的早,说不定他就成了云安的员工,当时云安的录用通知发下来的时候,他已经在京信上了三天班了。
云安还是很值得人敬佩的,二十多年来它填补了很多基础层面的缺失,如今又在不少高科技领域走到了前列,是一家有社会担当的企业,当然这与它的领导者的理念有着很大的关系。
“是的,云安发展到如今的规模,虽然月秋的父亲还是董事长,但是反对他的人也很多,其中就不乏有人在月秋身上动心思,想逼她的父亲就范。”
林庆海娓娓道来,半年前,云安在一个生命科学项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,当时就有不少公司要求他们公开共享此科研成果,月秋的父亲非但不同意,还关闭了这个项目,所有相关数据也都被移交给了国安处,这件事当时引起了业内极大的轰动,而月秋的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候受到了威胁,如果不将科研数据公开的话,月秋就会死于非命。后来岭南大师的出现,月秋转危为安,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“相比于直接绑架月秋当人质,这种暗害更有威胁性,所以月秋身边需要一位像徐先生这样的高人,我知道的全都如实相告了,我希望徐先生能够答应我们请求,因为这件事现在已经不只是关系到月秋个人的安危了。”林庆海十分诚恳,把那银行卡推了过来,“当然,酬劳我们也会尽力让先生满意的,密码在背面,稍后我会让人再打五百万进去。”
徐叶把银行卡收进掌心,却呵呵一笑道:“让我考虑一下,不过无论这件事我答应与否,这个钱我都不会退的。”
林庆海先是一愣,不过随即他也爽朗的笑了起来,“应该的,应该的,我相信徐先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。”
“你这茶还不错。”徐叶满意的点点头,转移了话题。
“先生喜欢就好,我这里还有半斤,一会儿让丛姐准备好,先生走的时候请您带上。”
“嗯。”
这林庆海确实很懂事,不过徐叶心里也清楚,事情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,国内顶级保镖也很少有年薪数百万的,这林庆海第一次见他就开出这么高的价格,如果说背后没有猫腻儿的话,他是绝对不会信的,不过无论这林庆海到底打得什么算盘,徐叶却根本就不在乎,肯考虑一下这件事,大半还是看在云安的面子上。
徐叶出了房间下楼,林庆海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,而后拨通了一个电话,“冯老,事情有眉目了。”
“他答应了?”电话里冯俊仁的声音略显激动。
“虽然没有直接答应,不过钱他收下了,我想像徐先生这样的人,应该不至于骗我们。”